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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 |《中国经济2021》,中国友谊出版公司/蓝狮子文 | 王德培 福卡智库首席经济学家,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
“神奇的2020,我们和股王一起见证历史。”巴菲特在2020年3月前只见过1997年10月27日的美股第一次熔断,却想不到2020年3月9日、12日、16日、18日美股10天内4次熔断,一次比一次狠。虽然3月的前两次熔断,股王还能淡定地兑现“别人恐惧时我贪婪”,次日增持纽约梅隆银行约3.59亿美元,还增持了航空股。可没想到2020年5月3日线上直播股东大会时,股王竟表态一个月全清空了,还主动承认自己在抄底航空股和投资西方石油上犯了错。股王没有“甩锅”,坦然正视错误,止损兑现芒格所言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活着渡过疫情”。
这次伯克希尔·哈撒韦公司的业绩由于投资业务出现545亿美元损失,在2020年第一季度亏损497.5亿美元,自2018年时隔两年再次出现亏损。但公司却在账面上积累了创纪录的1370亿美元现金流。巴菲特坦言:“新冠肺炎疫情导致金融市场衰退,但若发现有吸引力的东西还是会出手。”
2020年7月6日,巴菲特就果断出手100亿美元收购道明尼资源的天然气运输和存储资产,让伯克希尔·哈撒韦“收获”7700多英里的天然气管道、9000亿立方英尺的储气能力,市场占比从8%增至18%,这在其看来是疫情期间的一次成功“捡漏”。可不管是“马失前蹄”还是“意外捡漏”,股王的光环都似乎渐渐黯淡,以致有人感慨“股王真的老了”。
毕竟,股王是人,是人都会犯错。
因为就在股王清空后,美国航空股经历强力反弹,航空ETF从2020年3月低位反弹了53%,美联航和美国航空股价反弹一度均超100%。据美国《投资者商业日报》统计,巴菲特在本轮航空股反弹中因提早抛售,少赚27亿美元。
但市场忽略了巴菲特抛售航空股的理由——因为疫情而致旅游需求一夜间消失,航班停飞等原因让航空公司从扩张模式转为生存模式,美国四大航空巨头同时通过《冠状病毒援助、救济和经济安全法》申请政府救济,巴菲特预测航空公司将发债融资渡过难关,这势必让巨额债务偿还最终稀释公司的股权价值。尤其当美国根本控不住疫情的情况之下,航空股此前的反弹可能是昙花一现。
因此,巴菲特的操作,从短期来看确实属于看走眼,但从长期来看却恰恰是正确的。因为这次疫情刺破了全球化繁荣,导致全球经济大衰退的到来,即便美股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逆流而上,也早已无法延续。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巴菲特股东大会被誉为全世界投资者的风向标,连股神都主动承认错误,这无疑意味着原有的狂欢不再。
老股王们的决胜法则
客观地说,股王以前真的很牛,曾有人统计,1965~2014年,巴菲特的年均收益率超21%,这50年里他只有在2001年“9·11”事件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出现过亏损,其余年份全在盈利。应该说,50年里没有一个基金经理的业绩能超过他,也没有一个专业投资家有48年不败的投资业绩,复利效应在巴菲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可也有人统计了1965~2020年这55年里,巴菲特跑赢/跑输大盘指数(标普500指数)的情况,竟然发现,股王的超额收益高峰在50岁左右,其后一路下滑。因为其投资风格是大盘价值股,已经有十几年跑不赢大盘指数,也没跑赢价值指数。
巴菲特实则也常跑输市场,比如1989~1993年的投资业绩比市场大盘落后25%,1998~2000年伯克希尔·哈撒韦股价落后市场基准54%,2002~2005年的股价回报落后市场基准30%,后来花了5年多才追回来。
只不过轮到这一次有点长,2009年~2020年3月底,伯克希尔·哈撒韦和标普500指数(不含红利)的累积回报都是181%左右。也就是说,伯克希尔·哈撒韦已持续十多年无法战胜市场——归根到底是价值投资失灵,早已没办法给投资者带来期望回报。因为标普500指数的总回报(以IVV计122%)在差不多20年(2001年~2020年5月)里增加了1倍多,可标普500价值指数回报率(以IVE计62%)仅为市场平均回报的一半,反倒是标普500成长指数(以IVW计187%)大幅度跑赢了价值指数。照巴菲特自己所说:“在很多时间里,购买伯克希尔·哈撒韦股票和购买标普500指数基金,得到的回报是差不多的。”
显然,价值投资的黯然失色让股王失去了神话光环。因为时代早已变迁,炒股的本质是挖掘“严重被低估”的价值洼地——从格雷厄姆寻找低于隐性账面重置成本的股票而在1929年全球经济大崩溃中大捞一笔,到巴菲特将投资理念衍生至表外无形资产等要素而在滞胀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掘金成功;再到保罗·索金挖掘具有成长潜质的小盘股,通过“成长性”引领价值投资;乃至索罗斯寻找国家间落差,以“开放价格造就价值升水”突袭英镑、游击东南亚。历代股王之所以能创造投资辉煌,就在于利用了时代机遇,突破了那个年代的系统边界,走在了系统变化之前。
可时至今日,疫情搅得全球大乱,百年一遇的经济大衰退到来,实则直接挤破泡沫,将所有“严重被低估”一网打尽,潮水退尽之后谁在裸泳,一目了然。
新股王必然是个跨界高手
不论是格雷厄姆的精准还是保罗·索金的盲打,投资都不是单纯抓落差,而是赶在系统版本切换前抓住那个突变的黑天鹅,可如今黑天鹅早已漫天成群,还不知真假,也难怪股王的阵脚都乱了。或许,历代股王能在美国股市处于“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的时期“点石成金”,但到了几重危机叠加的系统性拐点时期,投资就不仅仅是在原有版本上修补,而是需要做到时代性迭代。
要知道,这次疫情让LV创始人伯纳德·阿诺特和巴菲特损失惨重,4个月的时间身价缩水上千亿元,相当于平均每天缩水10亿元。而最大的两个赢家居然是亚马逊的贝佐斯和拼多多的黄峥,财富分别增长1500亿元和1240亿元,实现了疫情中“耐克标志”式增长。
特斯拉的飞涨同样让巴菲特望尘莫及——2019年,特斯拉股价累计飙升4.8倍,从2020年年初的430美元高涨到2020年7月10日的1544美元(市值超过2863亿美元)。仅2020年7月7日,市值就暴增302亿美元,单日涨出一个福特还多(福特总市值才246亿美元),以致“钢铁侠”的个人财富自然超过股王——巴菲特以686亿美元身家位列彭博富豪榜第8(自2012年以来最低排名)。
其实,在美股跌幅超过30%的8次下跌中,前2次巴菲特还小,后6次中巴菲特躲过4次、栽了2次,这恰恰说明股王终究是人不是神,无法改变时代,只能顺应时代趋利避害。马斯克就曾怒怼巴菲特推崇的“护城河”理论,引得巴菲特反击“科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”。认为实业才是王道的马斯克说自己不崇拜巴菲特,因为太多聪明人选择金融赚钱,暗示巴菲特为年轻人做了错误的示范,惹得巴菲特多次公开表示不会投资特斯拉。
两人的“忘年怼”背后,恰恰是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之争,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之争。照马斯克看来,同样赚取巨富,靠设计和制造出色产品获利,与靠股市调配资金通过风险评估获利,两者有着天壤之别,前者以增量推进人类发展,后者则是零和博弈、自娱自乐,在拉大贫富差距中背负恶名。
当然,股王“廉颇老矣”,并不意味金融领域就不会冒出新股王。因为时代的机会从来就是与危机相伴共生的。
虽然海外股市将成为资金绞杀的震仓地,但百年一遇之大变局,对投资来说,投的恰恰不是斜率,而是离散度,这也意味着“拐点叠加期”将是真正投资的黄金时代。大部分人都看不透形势,只隐约察觉到未来曙光,只有慧眼识珠的英雄豪杰们早就开启了下一个时代的布局,引得各路人马押注赛道。
以前“三十年河东、三十年河西”,现在“三年一轮回”变成“几天就几个轮回”,新股王只有习惯冲浪,才能真正活下来。尤其在无边界浪潮之下,行业竞争早已不在内部,而在外部,你都不知道对手在哪就有可能被颠覆了,这也就要求新股王必然是个跨界高手,才能眼观六路、纵横捭阖。更为关键的是,既然大家面对的是混沌的拐点期,就不可能以清晰战略应对。面临诸多岔路的诱惑与赛道的选择,只有真正对未来敏感的人,才能找准未来大致方向,在众多挑战者中脱颖而出。
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!股王虽已老去,新股王却将在实战的大浪淘沙中趁势崛起。尤其碰到百年一遇之大变局,恰恰是迭代之际,正应了那句老话——时势造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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